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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疫”120小时

2020-02-04 11:49 来源:解放军报

    

1月29日,医疗队专家李琦与同事在病房内查房,讨论治疗方案。于方洲 摄

    1月25日 重庆

    亲爱的“小萝卜”,请谅解爸爸的“冷漠无情”

    ●医疗队队员 罗 虎

    大年三十凌晨3点38分,一阵短促的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电话那头,医院卫勤办主任问:“罗虎,要派医疗队支援湖北,你能不能去?”

    我顿时清醒了,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时候出发?”

    “等待通知。”电话那边回答。

    这时候,妻子也醒了。她叹了口气,问了句什么时候走。我说不知道,她没有再多问,只是说:“明天先不要告诉老人,免得他们大年三十都在担心。”话毕,她默默把我抱紧。

    在她看来,作为一名军嫂,再去问“可不可以不去”之类的话已是多言。

    我给卫勤办主任发了条短信:我是呼吸科医生,必须上!

    家人把年夜饭提前到了中午。席间,我轻描淡写地给双方父母说了要去支援湖北的消息。

    妈说:“你可不可以申请不去嘛?娃儿还那么小。”

    我回答:“我们带队的院长是个女的,人家娃儿才1岁多呢!”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饭桌上的气氛似乎也发生了变化,尤其是我妈,偷偷抹起了眼泪。

    背上背囊,我简单向父母道了别,叮嘱他们一定要注意自我防护。“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我的战友会照顾好我。”话不多,因为我真的不敢多说。

    出门那一瞬间,我掏出手机,拍了一张2岁10个月大的女儿“小萝卜”坐在懒人沙发上看《小猪佩奇》的照片。

    从凌晨接到抽组命令到出门进电梯,我一直不敢去逗“小萝卜”,也不敢和她过分亲近。其实,平时我工作繁忙,她对我不甚亲近。父亲在不在家,对于这么大的孩子来说,可能感受差别并不大。

    反而是我这个自作多情、情感脆弱的爸爸,怕过分亲密之后,难舍难分。

    我亲爱的父母,请谅解我,在阖家团圆的大年三十,还没说几句贴心的话就匆忙离开。

    我亲爱的“小萝卜”,请谅解爸爸的“冷漠无情”,舍不得抱一下亲一下你,就转身离去。

    出发路上,我想到了《大圣归来》里面的一句台词:大圣此去欲何?踏南天、碎凌霄!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每次进入污染区工作之前,医疗队的队员们都会合影留念。于方洲 摄

    1月26日 武汉

    今天的每一滴汗水,都会成为明日的一片白云

    ●医疗队队员 陈 娴

    今天接到通知,医疗队将于下午开始接收病人。

    对我们而言,时间就是生命。所有队员明确分工,紧张有序地准备着,只待一声令下。

    晚8点,在寝室待命的我接到通知:27日凌晨,“红区”,4:00-6:00值班。

    “红区”就是医院病房的污染区,是直接接触患者的区域。面对未知的一切,我内心难免紧张。

    凌晨3点,我和战友从寝室出发,步行前往金银潭医院。短短的几分钟路程,我们走得无比坚定。

    到达医院后,我们两人一组,严格按照流程穿戴防护装备。战友用笔在防护服背后写上我们的名字。此时。我们每个人只能从名字来区分。

    按照流程,我和小伙伴们进入了第二个穿衣区。在那里,还要穿上隔离衣等防护装备,方能进入“红区”工作。此时已是凌晨4点。

    一切准备就绪,我怀着紧张的心情进入“红区”病房。和上一班的战友进行详细的病房交班后,我们便开始巡视病人、监测体温、记录治疗等一系列护理工作。

    时钟嘀嘀嗒嗒,汗水在防护服里慢慢渗透,护目镜上的水雾起了一次又一次,连呼吸都是难受、压抑的。

    6点钟,终于等到战友来接班。然而,交完班后,考验依旧。在脱衣室,我们对照脱衣流程,轻轻地脱掉隔离衣、洗手、脱面屏、再次洗手、脱帽子、三次洗手……在监视器的监视和同伴的提醒下,我终于脱掉了最外层的隔离装备,进入了黄区(半污染区),然后与护士站当班护士道别后进入脱衣二区,再次在监视器下脱掉防护服及其它装备。

    最后,是接近1个小时的喷淋沐浴。此时,看着镜子才发现,短短2个小时,我的鼻梁已经被口罩压得红肿,额头也被帽子勒出了深深的印迹。我和小伙伴们相视一笑,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战胜了自己。

    回到寝室已经8点,我马上拿出手机,仔细查看下一个排班:20:00-24:00,黄区。

    阳光总在风雨后。今天的每一滴汗水,都会成为明日的一片白云。

    1月27日 武汉

    “解放军来了,我们就不怕了”

    ●医疗队队员 刘凯军

    还记得3天前离开家的时候,我跟妈妈说:“我去医院开个会。”然后,我关上家门,背上行囊,直奔集合地点。

    当时没敢跟她说,我当晚就要走。我们抵达武汉第二天下午,便开始接诊。

    金银潭医院的“红区”,每次进入都让我有窒息的感觉:厚重的防护装备,容易起雾的护目镜,空气中弥漫的无处不在的病毒……这和我平时的工作环境和状态完全不一样。

    我主管的患者中,有一位40多岁的女性。详细了解她的病史后,我安慰她:“不用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眼里带着笑意,轻声说:“解放军来了,我们就不怕了。”

    经过数小时在“红区”的诊疗后,我时常感到体力不支。脱掉厚厚的防护服,脸上是深深的压痕,还有些医护人员出现了更严重的压疮。不过,看到救治的患者身体好转,我们觉得一切都值了!

    因为环境特殊,“红区”里不能有护工,所有清洁、送饭的工作都由我们的护理组同事完成,非常辛苦。一位患者家属见我们这么辛苦,在做好防护的基础上,主动申请成为我们的“志愿者”,帮忙完成清洁、倒垃圾等工作。患者及家属的信任理解,让我深深感动。

    今天,武汉出了太阳,阳光用温暖抚慰着这座坚强的城市。我相信,黑暗之后,必定会是新的白昼。

    1月28日 武汉

    今天的辛苦,值

    ●医疗队队员 谢 韬

    在战友们进病房工作两天后,我终于上岗了。

    搬运物资、转场、防护培训、熟悉环境、准备病房……深夜到达武汉后,我们医疗队在一天半的时间内完成了这所有的工作。

    也许是因为水土不服,也许是因为太过劳累,到达武汉的第二天我开始出现轻微腹泻和头痛。出于职业敏感,我默默把自己和战友们隔离开来。

    毛青教授安慰我说:“吃点药好好休息两天,保证你生龙活虎!”

    在现今状态下的武汉,在住满患者的病区,休息两天显得那么奢侈!看着战友们一天要轮3个班次,我焦急万分又忐忑不安。

    我多想能够早点投入战场,为战友们分担一点,哪怕是一点点。休息这两天来,我不止一次向队领导请示:“如果我的情况不需要隔离观察,就让我上岗吧!”

    终于,在专家会诊确认是水土不服后,我在今天正式上岗了!穿上隔离服,走进“红区”的那一刻,几个患者在走廊把目光投向我。不知怎的,我前两天积蓄的雄心壮志,稍稍变得有点底气不足。

    “医生,什么时候开饭?”

    “医生,给我换个口罩。”

    “医生,让我出去拿一下充电器。”

    “医生,怎么不给我输点液体治疗啊!”

    ……

    凭着多年在病房和患者沟通的经验,再加上这两天自我隔离的感同身受,我和战友们逐一安慰病人——

    “饭要晚点吃,一会儿先给大家发口服药。这个药可以保护大家的胃,要饭前吃才见效。”

    “吃完饭,我们会整理收拾垃圾,然后会统一给大家换新的口罩。”

    “您的充电器不算急事儿。等我们得空了再处理可以不?您出去,那肯定不行。”

    “大爷,您只要好好休息,注意不要摔倒,再保持舒畅的心情,很快就能康复了,不用做其它治疗。您要相信我们解放军啊,是不?”

    ……

    在这场疫情阻击战中,安抚患者们的情绪,做好心理护理,也是我们工作的重点。

    长时间穿着防护服高强度工作,我和战友们时常出现头晕、恶心的症状。但我知道,我们多坚持1分钟,就能让后面接班的战友多休息宝贵的1分钟。

    “谢谢,你们辛苦啦!”患者口中说出的这7个字,是对我们最大的认可。

    脱下防护服,看着镜中的自己,尽管头发全湿,脸上和鼻梁上留着红红的压痕,也要给自己一个微笑:今天的辛苦,值!

    1月29日 武汉

    这个口罩,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医疗队队员 李 琦

    一早,我就赶往病区,与专家们一起参加患者查房会诊。

    在病区,64岁的老邓是患者中情绪最不稳定的一个。对病情的恐惧,使得他十分不安。

    “听说老年人被病毒感染了很危险,我会不会死?”前几天,每次我查房时,老邓说到激动处,通红的双眼噙满泪水。

    为了让患者能够积极配合治疗,他们越是着急,我们越要心平气和。要知道,好的心态也是帮助治疗的重要因素。所以,我们所有医生护士对待患者都像对待自己的亲友一样,一遍遍耐心细致地给他们讲解病情,慢慢安抚他们的心情,帮他们逐渐建立信心。

    今天,老邓突然对我说:“你是解放军,我相信你,我听你的!”

    我很欣慰!

    从病区脱下隔离服出来,已接近中午。回想第一批患者入住病区那天,我们第一时间进入污染区,逐一查房,一干就是5个小时。出来的时候,55岁的我确实筋疲力尽,真是太累了!

    但一想到,我掌握到一手资料以后,就可以分享给后面值班的同事,他们就可以尽快掌握情况,方便开展工作,这点累也就不算啥了。

    走出污染区,已是中午。一名同事递给我一个新口罩,说了一句:“李教授,生日快乐。这个口罩,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在战“疫”中度过的这个生日,我永远难忘。(整理:高立英、于方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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