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遵义新年音乐会现场。兰永平摄/光明图片
一座投资8亿多元建起的城市大剧院每年要用多少经费才能运营起来?贵州省遵义大剧院仅用了350万元就实现了年演出近百场的佳绩。不仅如此,大剧院还成了当地音乐和戏剧发烧友的活动中心,一个不到30人的小团队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城市地标用起来 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全国不少大城市相继建起了大剧院,有的成为吸引世界知名演出团体的艺术胜地,有的成为城市文化地标和“会客厅”,代表着一个城市的品位。作为国家第一批历史文化名城和红色名城,遵义市虽然经济总量在全国排在80名左右,但一直舍得在文化建设上下功夫。2018年,该市投资8.2亿、建成了建筑面积4.5万平方米的遵义大剧院。独特的设计理念和现代化的舞台设施,一出世就惊艳全市,参观者络绎不绝,很快成了遵义的城市新地标。 “这么好的大剧院,一开始却没怎么用起来。”遵义大剧院服务中心主任陈叇对记者说,大剧院仅水电物业费等硬开支一年就要上百万元,再加上公益演出支出,运营经费所剩无几,别说引进全国知名乐团,就连本省的专业演出团体也请不了几场。 据介绍,目前国内大剧院的运营模式主要有三种,一种是成立独立机构管理运营,剧院不仅有自己的演出团队,还有创作、管理、对外交流等多种功能,成为城市重要的文化机构,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多采用此方式。另一种是托管给院线公司管理,演出的水平和场次都有保证,但费用动辄上千万元,西部中小城市难以承受。第三种是大剧院和中小型文化公司合作,职责共担、收益共享,实现低成本运营。而遵义大剧院采取的就是第三种模式。 “我们是从‘装台’转到‘上台’的!”遵义大剧院艺术总监、贵州禾田文化传媒公司总经理刘科笑着说,这家遵义本土的文化公司原本是一家全国知名的舞台美术设计制作企业,大江南北的工程做了不少。由于熟悉优质演出资源,被主管部门看中,引进作为合作方参与大剧院运营。“‘用最少的钱,请最好的团’是我们的目标,虽然不容易,但利用多年积累的业内资源打感情牌,特别是冲着革命老区和红色名城,不少知名文艺院团都低价甚至免费来遵义演出,也让遵义大剧院始终没闲着,做到了城市地标物尽其用。” 艺术殿堂活起来 “我是一名音乐老师,第一次接触到‘剧本围读’,我就尝试像唱乐谱一样读剧本,大家都说读出了爱情的缠绵。”2020年年底,23岁的张紫琰参加了遵义大剧院举行的《爱情的犀牛》围读会,和上百名戏剧爱好者一起开阔了艺术眼界。“我把这次的领悟运用到学校原创音乐剧《赤水小红星》上,孩子们都被深深吸引,红色文化潜移默化滋润着他们的心灵。” 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的田好是这群年轻文艺发烧友“聚会”的组织者,兼任遵义大剧院客座艺术指导。“北漂几年,回到家乡遵义,没想到这里也有这么多爱好高雅艺术的年轻人,更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大剧院能给我们举办活动提供帮助。”田好说,随着遵义的飞速发展,这些年从一线城市回来创业的年轻人越来越多,高端文化市场也正在形成。“一个城市要留住人才,就得满足他们的精神需求,也许就是因为能看到一场大城市才有的小剧场话剧,他或她就决定留下工作。” 35岁的胡吉宇是一名设计师,在沿海城市工作多年,如今他是遵义大剧院的常客。“人生匆匆几十年,如果没在感动、痛苦、狂喜、迷惘中来往几个回合,哪能算活过?”胡吉宇说,他来大剧院参与的各种活动所带来的音乐、美术、戏剧的审美体验,把他的人生“激活”了。 据陈叇介绍,他们在运营大剧院时注重开展高雅艺术“滴灌工程”,作为贵州全省最大的艺术教育研学基地,他们定期举办公益演出、剧院开放日、剧本围读会、戏曲民乐交流会等活动,吸引更多市民走进大剧院,领略建筑之美、声效之美、艺术之美。让群众走上舞台,请名家指点和授课,观众和爱好者的艺术品位得到了提升,艺术殿堂也体现了价值,充满了生气,大剧院就这样活起来了。 群众舞台转起来 “小朋友们!让我们一起去森林探索声音的奥秘吧!”元旦刚过,禾田文化传媒公司就开始排演一出名为《奇幻森林之旅》的儿童音乐剧,通过模仿自然界的不同声音,让孩子们认识各种乐器和音乐语言的表达方式,打下良好的审美基础。 刘科介绍,遵义大剧院跟教育部门密切合作,不仅组织孩子们来大剧院看节目、演节目,还把精心编排的美育课送到学校,特别是郊县学校,真正做到乡村文化振兴从娃娃抓起。“大剧院是群众的舞台,要转起来还要走群众路线。”陈叇介绍,他们坚持高雅艺术“高贵不贵,文化亲民”的理念,请群众当舞台的主人,多上演大众喜爱,特别是孩子们欢迎的剧目,同时公益票和低价票占到70%,不少场次的票务补贴都超过10万元。 “大剧院要实现运营的低投入高效益,关键是演出结构的设计,既有票房为主的商业演出,也有普及为主的公益演出,而同一场演出也可能有不同的收入来源。去年我们为演出投入了500多万元,目前已经实现了动态平衡。重要的是,基本摸清了遵义演出市场的基本规律,未来随着社会文化活动的全面恢复,我们有信心让更多的群众享受到遵义大剧院带去的文化获得感。”刘科说。(《人民日报》记者吕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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