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书记廖俊波》剧照
《村里来了花喜鹊》剧照
《重渡沟》剧照
核心阅读 在地域文化资源的开掘中寻找差异,在观念意识的更新中表现新生,成为不少创作者的艺术选择 要在戏剧叙事中展现一种历史的逻辑、时代的必然,甚至站在时代最前端,敏锐捕捉时代风向 近来,由文化和旅游部主办的“全国脱贫攻坚题材优秀舞台艺术剧目展演”备受瞩目。67部作品在各地舞台上演,并结合线上直播,其中12部作品在北京集中示范演出。持续两个多月的展演,汇聚了全国艺术院团的力量,为我们梳理、总结和提升重大主题创作提供了观察视角。 开掘地域文化资源 立足观念意识更新 67部作品从不同侧面切入,为我们提供了万花筒般丰富的生活图景。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地方戏,以一方曲种演绎一方故事。在地域文化资源的开掘中寻找差异,在观念意识的更新中表现新生,成为不少创作者的艺术选择。 淮剧《村里来了花喜鹊》重视文化的力量,让当地特有的非遗项目成为扶贫产业的突破口。黄梅戏《鸭儿嫂》从“扶贫先扶志”的角度出发,重新发掘诚实守信、劳动致富等传统美德,实现“要我脱贫”到“我要脱贫”的观念转变。豫剧《大石岩》中的扶贫书记通过抓党建引导村民“斩断思想上的穷根”,充分调动村民的主观能动性。越剧《山海情深》着力表现留守苗家妇女们盼团聚的情感,揭示出扶贫不仅在于当地经济发展、生活改善,还在于情感的团圆与美满。上述作品均强调了精神文化因素在乡村扶贫中的作用,实现了对此类题材创作的拓展。 展演作品中,儿童剧《萤火虫姐弟历险记》格外值得关注。该剧从小动物的视角“感受”自然生态的变化,从而反映出农村面貌的变化,在充满童趣色彩的叙事中,引导孩子重新认识人与自然的关系,提供了儿童剧表现现实生活的新思路。 67部作品中,涌现出大量直接聚焦英模人物和典型事迹的剧目,如民族歌剧《扶贫路上》里的黄文秀,豫剧《重渡沟》里的马海明,河北梆子《李保国》里的李保国……从中可以看出,一些创作者在努力摆脱真人真事的材料束缚,在挖掘人物个性特征的同时展现人物身上的共性,实现从塑造“这一个”到表现“这一群”的转换。如《扶贫路上》不仅有黄文秀深入农家的身影,背后还有一群像她一样把青春谱写在大地上的年轻“驻村第一书记”。 在创新艺术表达上,也有不少作品进行了大胆尝试。如歌舞剧《大地颂歌》将音乐、舞蹈、话剧、情景剧、综艺等元素以及多媒体视觉高度融合。彩调剧《新刘三姐》在广西传统彩调艺术的基础上,打破戏曲固有的程式化,加入现代流行音乐元素,赋予经典文化符号“刘三姐”以时代意蕴。这些尝试都丰富了创作维度。 沉入现实深处 写出动人形象 67部作品的展演规模,无疑体现了脱贫攻坚舞台艺术创作的热度以及主题本身的重要性,也对创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首先要克服题材的相似性。通水通电通路、发展新产业、易地搬迁、教育医疗……贫困村面临的困境和解决问题的途径,大抵离不开这些方面。类似的故事看多了,难免有重复之感。正如专家所言,扶贫戏难写,因为路径相同、结果一致、缺少悬念。实际上,这也是所有重大主题创作都会面临的一道难关。 另外,此次展演中涌现了不少动人的形象,但是离“经典形象”尚有距离。一些作品对农民和扶贫干部的塑造存在模式化倾向,缺少生活的质地和情感的真实。 如何突破和解决问题,从众多相同主题作品中脱颖而出?唯一的答案或许是钻得更“深”。 一是要沉入现实深处,在戏剧叙事中展现一种历史的逻辑、时代的必然,甚至站在时代最前端,敏锐捕捉时代风向。创作主题越是重大,其产生的影响越是深远。作品不能浮在素材表面,仅仅满足于对现有素材的“故事化记录”,否则就将这个主题变得狭隘了、肤浅了。二是要写出人性的深度。“人”是一切文学艺术作品的核心要素。人物形象立住了,作品就立住了。随着时间流逝,观众或许会淡忘小说或戏剧的故事情节,但仍会记得那一个个鲜活的人物。而这些经典形象身上最具标志性的特质,往往也是时代打下的烙印。 除了描述帮扶脱贫的过程、成功脱贫的喜悦,脱贫题材戏剧还可以更多关注脱贫后的新生活。脱贫摘帽不是终点,而是新奋斗的起点。新时代的农民不仅有摆脱物质贫困的愿望,更有追求生命尊严、实现自我价值等方面的新诉求。这些新诉求要如何实现?实现过程中还会遇到哪些波折?他们身上自立自强的精神品质,将如何转化为时代发展的内在动力?会给中国社会带来什么样的新变化?这些都是值得展望和书写的。 愿这些舞台作品为我们留下更多壮阔、丰厚而鲜活的时代记忆。(《人民日报》徐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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