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童年”的诞生:从《木偶奇遇记》看儿童观念的变迁
神奇故事与残酷现实
看过《少年派的奇幻漂游》的观众,想必都会被影片中唯美的画面和残酷的结局所震撼。派一家经营了一个动物园,由于时局动荡,他们决定将所有动物卖到加拿大,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不幸的是,渡海途中遭遇了暴风雨,一家人除派以外全部丧生,和派同在救生船上的只剩下一条鬣狗、一匹瘸腿的斑马、一只猩猩和一只孟加拉虎。最初的三天里,鬣狗咬死了猩猩,吃掉了斑马,老虎又将鬣狗杀死,只剩下少年派与老虎。他们都想杀死对方,但又无法完全取胜,为了生存只能选择相互依靠。在海上漂流了227天后,派和老虎终于共同战胜困境,获得了重生。
《木偶奇遇记》是意大利作家科洛迪在19世纪80年代发表的作品,它讲述了木偶匹诺曹的一段奇特经历。老人杰佩托将一块能哭会笑的木头雕刻成了木偶,取名匹诺曹,将他送去上学。匹诺曹不爱学习,懒惰又贪心,经历了被狐狸和猫欺骗、遇到仙女、被当作看门狗、遇到恶犬、到“玩具国”等很多事情后,逐渐成长为一个勇敢正直、勤劳友爱的孩子。
在心理学发展史上,童年的观念并不连贯,而是有其发展的过程,直到19世纪50年代,“儿童”的概念才得以发现,《木偶奇遇记》正是反映了当时的儿童观念。匹诺曹是被父亲杰佩托雕刻出的木偶,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也不被大人们所承认。匹诺曹梦想变成真正的孩子,他要听大人的话,好好学习,直到故事结尾他辛勤劳动赚钱赡养父亲的时候,蓝头发仙女才承认他成为了真正的孩子。杰佩托和仙女对儿童的概念比较淡漠,他们认为孩子需要做的就是听家长的话、好好学习或者认真劳动,在其他方面,成人与儿童之间的区别不大。此时的儿童不是人生的一个特殊阶段,更像未经教化、拥有原罪的成人,像书中的木偶匹诺曹一样,不听爸爸话的他顽劣、懒惰、傲慢、挑剔。相反,书中更加愿意强调家长是付出、奉献、宽恕、体贴的。
但是在有些地区,童工依然是比较普遍的。比如故事中的“勤劳蜜蜂国”,匹诺曹遇到的人都告诫他要“自己挣面包”,也非常习惯用等量的劳动来交换物品,他们拒绝给匹诺曹提供免费的食物和水,所以在他们的观念中,儿童靠劳动换取财物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故事中,不愿上学的匹诺曹在卖掉识字课本后开始了自己的奇遇,重返学校后虽然成绩优秀,但没能抵挡住同伴邀请他去“玩具国”的诱惑,结果被变成了驴子。故事的最后,匹诺曹通过辛勤的劳动获得报酬,承担起了赡养父亲的工作。我们不妨推测,现实中的“匹诺曹”或许曾因为贪玩而一度放弃过学业,但最终还是找到工作,成为了一名辛勤的工人。
愚笨粗鲁的警察
18世纪下半期,欧洲的警务发展经历了从非专业到专业化的转变。由于欧洲城镇的人口流动性增加,贫富差异扩大,社会的稳定性急需维护,这就使得警务的发展变得十分迫切。在警务发展过程中,早期进行城镇治安的人身份千差万别,地位较低,因而人们普遍怀疑他们的任职能力,对警察远没有今天信任。《木偶奇遇记》中愚蠢的警察形象正是这种社会现象的表露,书中的警察处理各种纠纷,要管的事情不仅包括打骂孩子还包括偷盗诈骗,他们凭借自己主观的判断来管理治安,任意使用权力,缺乏应有的约束。匹诺曹在海边受到冤枉被警察带走时,他谎称去捡帽子想趁机逃跑,警察就放出恶犬来咬他。虽然这种情况的真实性值得商榷,但也很大程度上反映出当时警察的治安手段并不规范。相应地,警察在书中被描写为暴力、愚笨、辨不清是非的形象,这很可能是当时民众心中对警察的真实印象。
19世纪初期,格林兄弟搜集了大量民间的童话、神话、传说,汇编成《格林童话》。里面大部分故事都不是他们的原创,更像是民间的共同记忆。最初的版本中包含了很多在今天看来不适合孩子观看的暴力血腥的故事,但这正是早期童话的特征:靠暴力、恐吓来记忆传达事件。经过启蒙运动的洗礼,理性思想传播开来,儿童文学也迎来了发展的曙光,其中最令人称道的是安徒生创作的儿童童话,它们被誉为“世界儿童文学的太阳”。安徒生有着贫苦坎坷的童年,自卑而敏感的他非常清楚童年会给人生带来怎样重大的影响,他理解儿童成长的艰辛和心中的苦恼。有着坚定信念的安徒生将他全部的精力贡献给了儿童文学创作,希望让这些美好的故事陪伴孩子的成长,给他们勇气和光明。他创作的《丑小鸭》《卖火柴的小女孩》《拇指姑娘》等童话故事不仅更适合儿童阅读,而且也承担着教化的作用,给予孩子们心灵上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