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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辟蹊径、独具一格:李鸣泉《冰雪家园》赏析

2017-06-23 15:29 来源:吉林日报

    原标题:冰雪中的温暖家园



    

    飘雪的黄昏(中国画)李鸣泉


    冰雪画派自上世纪80年代兴起,便很快以其博大雄浑的北国气息和空灵疏淡的冷逸风格引起业内外的广泛关注。一时间,这种由地域意识引发的文化自觉,以燎原之势冲破了传统水墨对塞外美术的桎梏,建立起了具有独立北方文化个性的艺术风格。
    由于冰雪画派的画家大都来自于北疆,生活在高寒的自然条件下的冰雪画家们,有着北疆人独特的心理感受和审美情趣。他们的作品突破了传统的语言符号,以粗犷、冷寂、奔放、豪迈的典型特征,表现了冰雪世界的壮阔之美、粗犷之美和崇高之美。然而,在冰雪画派艺术理论体系逐渐完善、个性化审美主张逐渐成熟的过程中,原本发端于东北“冷文化”,在荒寒冷逸中张扬个性的北方冰雪水墨渐渐超越了地域局限性,尤其是中原甚至南方画家的加入,使冰雪山水在图式上呈现出了多元化的面貌。李鸣泉先生的冰雪家园就是众多冰雪画中另辟蹊径、独具一格的范例。
    中国山水画源远流长,其审美意识在很大程度上受魏晋风度的渗透,崇尚自然的必然,体现了文人个体意识的觉醒,是在“仕隐分工”的社会环境下,隐士们通过自然山水“畅神”、“澄怀观道”,追求“天人无际”“天人合一”的审美境界。冰雪画派继承了传统中国山水画深沉与超然的意境,在语言上又以“墨有韵,白有光”的表现形式展现了冰雪山水特有的“逸气”。鸣泉先生家学渊源,这使他对中国传统的美学思想有着深切透彻的领悟,同时对于现代绘画观念又有自己的独到见解。他从山水画的理论中探求绘画的通理,兼收并蓄、融汇贯通,在写实与写意中自如转换,在超越了以形写神之后,呈现出蕴含于笔墨意趣之中的哲思与诗意。深厚的人文修养使他不仅对绘画语言有种“率意与天然”的追求,而且凭借其在文学和书法方面的造诣,在意象书写中以简洁鲜明的造型、以沉静内敛的行笔,传达出抒情的韵味,彰显了朴素而温暖的情感力量。因此,同样是崇尚自然的审美体悟,鸣泉先生的冰雪画里,却多了几分江南的温润气质。
    对于以“诗言志”为审美目标、以“气韵生动”为审美标准的中国艺术来说,中国画的“写实”一定要从属于画家主观情感的表达。鸣泉先生笔下的院落亲切自然,仿佛就是儿时熟悉的田舍,却又没有记忆中的喧嚣与烟火气,而是如夜空般悠远和宁静,并且带有些许童话趣味的笔墨形态。宗炳有言,“山水以形媚道”,强调“望秋云,神飞扬,临春风,思浩荡”,主张将主观情感映射到自然景色中,以“神明降之”。在鸣泉先生的画中,看不到“高远、深远、平远”的壮阔,也没有大开大合的激昂,却有着蕴含在朴拙又不失精巧的造型中的妙尽幽微的冥思,以及超越现实的清雅意境。
    宗白华说中国艺术之精粹在于“因心造境”,“一切艺术的境界,可以说不外是写实、传神、造境:从自然的抚摹、生命的传达,到意境的创作。艺术的根基在于对万物的酷爱,不但爱它们的形象,且从它们的形象中爱他们的灵魂”。鸣泉先生的冰雪画因其对生活的敏锐感受而动人心扉,也因其丰厚的人生阅历而平和温暖。在他的画中,“造境”不仅仅是强烈的黑白对比形成的视觉冲击力,还有在水墨氤氲当中寄寓的精神理想、意趣格调。如果说《梦里家园》《家的呼唤》《我的天堂》表达的是鸣泉先生“万帐穹庐人醉”的思乡之情,那么,《等你到花开》《飘雪的黄昏》《守护》则体现了他“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人生追求。他的笔墨特性决定了画面的诗意特征,他以心灵内张力为主导的思维方式则赋予了景色人格象征。
    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鸣泉先生的画并不是传统的中国水墨。他借鉴了日本画和版画的装饰趣味,在“计白当黑”的传统观念中融入现代设计技巧,以少胜多,以“无声胜有声”的欲说还休,构成画面极具当代意味的形式感。另一方面,他又在充分发挥中国画材质特性的同时,用独创的皴法与湿润的墨色形成肌理上的对比。干湿浓淡在鸣泉先生的画中,是掌控节奏的手段,是调节韵律的关键。大墨块的温厚与小笔触的活泼相得益彰,长线条的流动与短线条的跳跃相辅相成,在抑扬顿挫、收放自如间营造了深沉中不失清丽,空灵中蕴含生气的美好画面。
    如丹纳所说,不论什么时代,理想的作品必然是现实生活的缩影。读鸣泉先生的画,最大的感觉是那种能让冰雪消融的温暖。被白雪覆盖的农舍,窗口透出的暖黄的灯光,院子里高挑着的红灯笼,都洋溢着带有炊烟的香气的柔情。不仅如此,在鸣泉先生的画中,无论是柴门篱笆,还是雪屋灌木,无论是夜空中掩映在云影里的月光,还是积雪里深深浅浅的脚印,都在作者的“讲述”中升华为乡情、乡音、乡愁。半掩的院门,徘徊在院外的小狗,这在灯光映衬下的暖意,是“盼望”和“等待”的情愫,是浓得化不开的亲情,也正是有了这份亲情,故乡才更加让人眷恋。《月圆之夜》朝着家的方向飞奔的小狗,一定是在小路上等了很久,终于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忙不迭地要回家通报;《飘雪的黄昏》中,天色将晚,炊烟也已升起,狗狗大概已经往返几次了,还不见归来的家人;《过大年》中春联、玉米、灯笼烘托出的喜气洋洋,竟因为小狗的徘徊平添了一丝惆怅,画外是那漂泊的游子,正急急地奔在回家的路上……鸣泉先生轻松放逸的笔墨中迷散着温馨静谧的情调,他用简洁单纯的色彩和近似于平面装饰的趣味,将自己与观众置身于最为直接的凡俗生活,宣泄着对平凡生活炙热的渴望。他用生动巧妙的细节刻画,让人直觉出其间荡漾的暖意以及暗涌于画外的温情,这也正是鸣泉先生的冰雪画与众不同的地方。
    鸣泉先生注重写生,也深得写生的益处,他更重视的是写生的创作化,他是真正懂得“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画家,也善于在写生中把握自我的审美意识。宗炳所说的“万趣融其神思……畅神而已”,就是这样一种审美自觉,不但强调了自然美和人格美在视觉上的交融,更倡导了个体在对自然美的追求,对人生的感悟。鸣泉先生在用笔上讲究洗练与厚重并存,却又不失恬淡与疏朗的洒脱。他寄托于笔墨之中的人文精神内核,最终焕发为更加自由,也更具当代性的审美情怀。他在朴素的现实主义题材中,融入了中国式的浪漫主义诗情。他用富有个性化的笔墨语言,凸显出在艺术创作中,画家作为审美本体的独立价值。
    其实,不只是冰雪画,在鸣泉先生众多的作品中,从容质朴、温润清新是其画作的一贯气质。特别是他擅长在内敛舒缓的叙事中,用活泼的小细节营造出的律动感和生活趣味,在自然而然的抒情中纯化了对家园的眷恋,也让他的作品更加耐人寻味。这种空灵优雅而又富于情感的艺术品格正契合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本质,即对于本初和质朴的回归。他画中的写意性也好,诗性也好,都已超越了国画语言和民族图式,成为立足于现实环境和人文土壤中的广博的文化感怀,展现出中国文人特有的观照方式和审美情趣。鸣泉先生在笔墨语言上对于中国意象审美的表达和创造,体现了他对中国画表现技巧的“从心所欲不逾矩”的掌控能力,以及对中国传统美学思想的当代性实践。

    有人说,艺术不过是画家自我修养的手段,其超越的人生才是最高的境界。鸣泉先生在画中所传达出来的对现实生活的深厚感情,和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切体悟,最终成就了他作品中鲜明的时代意境。他总是怀着对“家园”的深切情意去表达思念与感恩,把个人与自然、与社会的关系作为关注的核心,从而展现出了感人至深的精神力量。鸣泉先生以其独具风貌的语言和图式,为冰雪山水注入了生活气息浓郁的暖意,和明朗抒情的生命活力,他也因此在当代冰雪画中标明了自己的坐标,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宋梦寒


(责任编辑:周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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