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中国网事”记者郑梦雨
12月20日，浙江省建德市新安江街道罗桐社区一间活动室内，挤满了前来问诊的病人。端坐当中的老医生曹贵不等对方开口，就报出了患者的姓名和病史。
这天是91岁的离休军医曹贵例行的“义诊日”。自2000年4月开始，每逢周二、周五的下午，曹贵都会到罗桐社区为居民义诊。20年来，他义诊过的病人已有十万余人次，上山采过的草药一万余斤。
七台台式水银血压计
1948年，20岁的曹贵进入苏北军区卫生部卫训队学医，1986年，曹贵从建德水泥厂离休后，自己上山挖草药，爬过附近的每座山头，收获草药百余种。1998年，曹贵开始义诊，于2000年在罗桐社区设立义诊工作室。
诊桌上，一副花镜、一把放大镜、一副听诊器和一台血压计是曹贵经年不变的装备。实际上，社区卫生服务站、便民服务大厅都有电子血压计，但居民们似乎更信赖曹贵手中的台式水银血压计，也想借此机会和曹贵唠唠家常。20年间，台式水银血压计用坏了7台。
行医数十年，曹贵的医术被居民们口口相传，慕名就诊的人越来越多，他从不推脱。
罗桐社区居民王双玉身患糖尿病、高血压，又因中风瘫痪卧床不起。曹贵托人从西安捎来药物，配合十几种中药，每日熬制后亲自送药上门，52天后，王双玉奇迹般地起身走动，几日后还能散步。
新安江街道菜市路居民李金香骑摩托车不慎跌落引起下肢麻木，行走困难。曹贵连续20余天骑自行车从府西社区水碓巷到菜市路为她治病，最终完全治愈。
新安江街道府西路居民朱筱兰洗澡时不慎滑倒跌伤，手臂不能提东西。经曹贵半年治疗，朱筱兰的手不再痛了，还能提起10斤内的物品……
20年如一日，曹贵施医赠药，风雨无阻。
一米高的病历本
翻开曹贵的记录本，2019年的病历记录三百多页：几月几日，为谁看病，心跳血压参数是多少，有什么问题，一目了然。本子是用线装订成的，而纸是从居委会要来的、打印剩下的“废纸”。
49岁的汪玉珍专程从驾车一小时距离的大洋镇赶来，为了当面找曹贵咨询病情；79岁的老居委会主任吴爱萍贫血多年，被曹贵的方子治好。“曹医师人好、勤恳又认真”，吴爱萍评价道。每个人的情况，曹贵都用圆珠笔细心地写在本上。
20年，一年一沓，病历叠起来有一米高。多年从医经验，在曹贵的性格中烙下了“严谨”，每个人的病历档案都能循日期找到。这一习惯，也使他无形之间成为居民们的健康信息“活档案”。
周二和周五的下午，少则三四十人，多则五六十人，熟悉的、不熟悉的人聚在小诊室，量量血压、找曹贵聊聊天，对罗桐社区附近的居民而言，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一条围巾
早些年，曹贵骑自行车往返于家和义诊室之间，大伙儿不放心，劝他坐公交。彼时，70多岁的曹贵并不服老，花了几个月时间才把“通勤”工具从自行车换成了公交车。但他拒绝享受“七十岁以上者免付公交费”的福利，每次乘车都坚持付钱。
除了义诊之外，曹贵闲暇时积极参与社区活动，自2004年以来，累计捐款2万余元。2014年，他与郊区李家镇李家中学的三名贫困留守儿童结对，为他们提供六年学习和生活费用，并与他们聊天解惑。每年暑假，曹贵还会给留守学生讲卫生防疫、防治胃肠道疾病的知识，也讲战斗故事，是大家的“知心爷爷”和“健康顾问”。
曹贵散播的爱心，在社区里传递着，也滋养着他。他脖子上围着的一条米褐色围巾，是社区徐书记担心曹贵天冷受凉，特地送给他的。
罗桐社区望江小区居住的543户居民，大部分是新安江水电站的建设者，如今社区面临老龄化问题。或许是曹贵的存在提升了居民整体的健康意识，罗桐社区成为远近闻名的“长寿社区”，九旬以上的住户占新安江街道高龄老人的三分之一。
91岁的曹老如今身体康健。“我每天都心情舒畅，看到治好了病人特别高兴”。曹贵的嘴角掩盖不住笑意，“除非我今后不能走了，否则我是不会停止义诊的。”
（责任编辑：赵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