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年前的那个冬天,离开湘南的红军部队一路奔袭,挺进桂北。在突破了敌人的三道封锁线后,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湘江这道天险。
说起湘江战役,大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是红军长征出发以来最壮烈的一仗,也是关系红军生死存亡的关键一仗。7月2日,沿着当年红军战士的足迹,记者一行驱车前往中央红军主力过江的凤凰嘴等古老渡口,踏上这片曾被血染的土地,追寻那段舍生忘死的壮烈往事。
坪山渡口、大坪渡口、凤凰嘴渡口、界首渡口,从北向南沿湘江依次排开,这是湘江战役时红军过江的四大渡口。
欧松告诉记者,那时,摆在红军面前的是这样的险境——西面有湘江和越城岭的阻挡,北、南、东有敌人的重兵围追堵截,敌人已经张开一张“口袋”,等着红军往这“口袋”里钻。不能北进、不能南下、更不能后退,唯一的出路就是杀出一条血路,抢渡湘江,向西挺进!
在当地村民的指引下,记者看到在凤凰嘴渡口上游有座八字堰,那里的江面较为宽阔,枯水季节的水深大概到腹部,可以直接涉渡。1934年12月1日,红军的九、五、八军团正是在这里抢渡湘江。
说起湘江战役,凤凰镇建安司村的村民每人都有无法磨灭的记忆。村民蒋济勇老人今年已经96岁了,坐在凤凰嘴渡口边,他向记者讲述起他在11岁时经历的湘江战役。当时他躲在墙角,看到有两架飞机在江上低空盘旋,不停向正在渡江的红军扔弹、打枪。红军战士踏着冰冷的河水过江,那时正是白天,红军目标明显,蒋济勇看到一个个战士倒在江水里。
遭到敌机狂轰滥炸的红军损失惨重。随后赶来的桂军更是架起机枪对过江的红军疯狂扫射,战士们成片倒在了血水之中。12月1日下午,湘江东岸的红军才终于渡过了湘江。
今年57岁的建安司村村民蒋仕发没有经历过湘江战役,但自打幼时起,红军过湘江的这段往事就经常被爷爷蒋朝庭和父亲蒋庭忠提起。“红军大部队过江后,继续向西前行。但有十几个红八军团的战士留在了村里养伤。”蒋仕发对记者说,他的爷爷就收留了两位战士,一个姓李,一个姓张。
蒋朝庭将红军战士藏在家中的“窖眼”里,并找来村里的医生为他们治疗。“窖眼”是当地囤积过冬粮食的地窖,为了不让来村里搜查的保安团发现,蒋朝庭特意在这个2米多深的地窖里用木板设置了一个夹层,将战士藏在木板下,上面堆满了红薯、粮食。20多天后,伤情好转的几位战士谢别蒋朝庭等几位老乡,一路沿江追赶部队。
英勇红军血染湘江渡口的壮举印刻在当地每个百姓的记忆里,在距凤凰嘴不远处的大坪渡口,大坪村村民唐咸井告诉记者,那时爷爷唐修河目睹了红军在经过大坪渡口时,有些战士不谙水性,在涉水过滩涂时便倒在了冰冷的江里。恶劣的环境并未阻挡红军坚定的步伐,一批又一批将士前仆后继,在敌人的追击下跨越了100余米宽的湘江。
湘江战役是壮烈的。“血染十里溪,三年不食湘江鱼,尸体遍江底。”当年红军战士的遗体顺流而下,被冲到了河边,村民不忍看到他们暴尸江中,便自发捡捞尸体。这些战士大多都是年轻人,在1934年的那个冬天,他们永远沉睡在了湘江冰冷的江底。他们用自己的牺牲为红军的这次长征迎来转机,为革命的胜利带去希望的曙光。
走进距离凤凰嘴渡口不远处的凤凰镇和平红军小学,五年级二班的孩子们正在教室里齐声朗诵《七律·长征》,其中一个名叫蒋福的同学声音尤为洪亮,说起红军的故事,他滔滔不绝,因为这些他从记事起就听老师、家中长辈讲述。在凤凰镇和平红军小学,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红军长征精神已经浸入他们的血液,在心中生根发芽。
80余年后,一个崭新的江山在世人面前呈现,这场史诗般的远征至今仍闪耀着火热的光芒。(本报广西全州7月2日电 本报记者 李睿宸 张青 孙云清 周仕兴)
(责任编辑;赵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