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万岁!世界革命万岁!”这是王荷波生前最后的呐喊。1927年11月11日夜,王荷波在北京安定门外的芦苇深处被敌人开枪杀害,时年45岁。
王荷波,原名王灼华,1882年出生于福建省福州市,192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与陈独秀、毛泽东等五人组成中央局,是中国工人运动的先驱,是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之一。在党的三大上,王荷波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后被增补为中央局委员,是我党第一位工人出身的中央委员。王荷波还是我党纪律检查工作的奠基者,在党的五大上,他当选为我党第一个纪律检查机构中共中央监察委员会的首任主席。八七会议上,王荷波当选中央临时政治局委员,并担任北方局书记,负责领导北方党的工作。1927年10月18日,王荷波在北京被捕,11月11日被奉系军阀张作霖杀害,终年45岁。
1882年5月的一天,在福建省福州城内府里东廊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给福建布政司衙门小书办王犹允的家带来一片喜色,一个男婴诞生了。作为家中的长子,王犹允为孩子取名灼华,希望这个孩子的降生能给家庭带来好运。
王荷波出生在近代中国最为黑暗的年代,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中国,外有侵凌的列强,内有腐朽的清政府,人民生活苦不堪言,作为文笔小吏的父亲职俸微薄,难以养家糊口,而在王荷波之后,家里又添了4个弟弟,贫困始终伴随着这个家庭。王荷波的童年只读过两年私塾,十多岁时他就要到闽江边石船馆参加拣石子劳动,挣点钱补贴家用。1901年母亲的病故使这个家庭更加困顿,在母亲故去后不满百天,19岁的王荷波便离乡背井,在漂泊不定的生活中,他在华东地区海军当过水手,在东北旅顺、大连做过苦工,受尽了虐待和压迫。
1916年夏,王荷波到了扬子江畔的浦口,在浦镇机车车辆厂当钳工。该厂名为中英合资建造,实际大权为英帝国主义独揽,厂长和总监工都是英国人,他们在厂里罗织爪牙,横行霸道,耀武扬威,欺压工人。王荷波看在眼里,恨在心头。
俄国十月革命后,马克思主义不断传入中国,许多进步的报刊发表文章称赞俄国革命或介绍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王荷波在阅读《新青年》、《劳动界》等进步书刊中,开始接触新思想,他逐渐悟出一个道理,只有斗争才能求解放。
1919年,北京爆发的五四爱国运动,大大激发了浦镇工人的革命热情。当南京人民举行罢工罢市,声援北京学生爱国运动时,王荷波立即组织浦镇厂的工人,冲破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的重重阻挠,在浦镇游行示威,支援南京人民的斗争。从此,王荷波投入了工人运动。
1921年3月14日,浦镇机车厂的工会在工人的欢呼声中诞生了,王荷波当选为工会会长。在全国工人运动的高潮中,王荷波带领浦镇机厂工人,联合浦口码头工人,举行了一次规模较大的罢工,要求增加工人工资、改善工人生活。军阀政府慑于工人的力量,答应了工人的要求,“两浦”罢工斗争取得胜利。斗争胜利了,工会在群众中的威信大增,资本家对工会也开始刮目相看。王荷波抓住这个大好时机,发动工会督促资本家为工人修建浴室,为工人开办夜校、子弟学校和合作社等福利事业……
1921年底,罗章龙代表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北方分部到浦镇开展工作时被抓获。王荷波闻讯后,挺身而出,率众工友将罗章龙营救出来。从此,他和中共北京党组织取得了联系。1922年春,浦镇机车厂工会加入了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北方分部。同年6月,王荷波在北京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久,由王荷波等领导的浦口党小组正式成立。为了加强铁路工人的对敌斗争,他又组建了浦口铁路工会,并吸收搬运工人集体加入了铁路工会。
工会的发展壮大,使王荷波非常兴奋,他利用晚上时间组织工会活动的同时,还坚持看书学习,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和理论水平。后来他曾到北京参加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北方分部的工作。这为他学习马列主义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在此期间,他常去北大二院“元慕义斋”,和工友们研讨工运问题,并阅读了《共产党宣言》等马列主义书籍。
王荷波严以律己,公私分明,从不乱花大伙一文钱,深得工人群众的信赖。在他40岁生日时,工友们送他一块大红绸,上面写有“品重柱石”四个大字。
1923年1月31日,王荷波代表津浦铁路总工会筹备组赴郑州参加将于2月1日召开的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会前,王荷波和各地代表一起顶着军阀吴佩孚的重重压力,为大会按时召开做了不懈的努力。但终因军阀政府破坏,成立大会被迫中止。随后,京汉铁路党团负责人决定举行全路总同盟罢工,号召全国工人声援。王荷波立即离开郑州,组织工人做总罢工的准备工作。
2月6日,王荷波赶回浦镇,连夜召开党的秘密会议,他沉痛诉说了吴佩孚破坏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的情况,传达了总同盟罢工的决定,大家表示坚决声援京汉铁路的兄弟们。在王荷波的统一部署与指挥下,水陆两路工人同时罢工,刹时间,浦口水陆交通全部瘫痪。正当浦口罢工继续进行时,军阀吴佩孚在帝国主义的支持下,血腥镇压了京汉铁路大罢工,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二七”惨案,王荷波为了保存浦口工运实力,忍痛下了复工令。
敌人十分害怕王荷波,密谋暗害他。党组织得知这个信息后,帮他秘密离开浦镇,转入地下斗争。在群众的掩护下,他离开了浦镇机厂转入山东,指导济南、青岛等地的工人运动。
1923年6月,王荷波前往广州出席了中共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被选为中共中央执行委员,7月9日,中共中央由广州迁往上海,王荷波被增补为中央局委员,参加中央党务工作。并接任了原由邓中夏担任的中共上海地方兼区执行委员会委员长职务,负责劳工运动。
第一次国共合作后,国民党上海市执行部进行了改组。改组后,王荷波任调查干事及办事员。他和毛泽东、恽代英、向警予等共产党人一起,在坚持我党的独立自主原则,贯彻孙中山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团结国民党左派制止右派的破坏和捣乱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
【1924年5月5日,国民党上海执行部举行庆祝孙中山就任非常大总统三周年纪念活动时合影。前排左一为邓中夏、右一为向警予,二排左五为王荷波,三排左二为毛泽东、左八为恽代英。】
1924年5月,王荷波受党的委派,和李大钊、罗章龙、刘清扬等组成中共代表团,赴莫斯科出席共产国际第五次代表大会,并在会上作了关于中国工人运动的报告,王荷波还应邀参加了赤色职工国际大会。会后,在莫斯科参观考察时,他看到了苏联人民的新生活,更对我国革命的前景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1925年1月,中共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王荷波出席会议,并被选为中央候补委员,分工负责全国铁路总工会工作。随后在郑州召开的铁路总工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他被选为中华全国铁路总工会委员长。之后,在惊天动地的五卅运动中,王荷波参与领导了上海人民在腥风血雨中与帝国主义进行的英勇斗争。
1926年7月,北伐战争开始。王荷波遵照党中央的指示,多次去福州指导福建党的工作,发展统一战线,策应北伐。他在福州的工作卓有成效,胜利地迎接了北伐军开进福州城。
在福建策应北伐的同时,王荷波仍兼着上海总工会的领导工作,在和周恩来、罗亦农、赵世炎等并肩战斗的过程中,和他们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周恩来亲切地称他“大哥”。在上海工人三次武装起义中,王荷波参与领导过第二、三次起义,并亲临前线。起义取得了重大胜利。
【中共五大中央监察委员会领导成员群雕。他们是王荷波、杨匏安、许白昊、张佐臣、刘峻山、周振声、蔡以忱、杨培森、萧石月、阮啸仙。】
1927年10月18日,为筹建北京市总工会,王荷波到北京法政大学参加积极分子活动会,不幸被反动警察逮捕。北方局军委书记段百川、北京市委书记王尽臣等数十人也先后遭逮捕。中共北方局、北京市委、团市委、市总工会等机关遭到严重破坏。
在敌人面前,王荷波起初只用假名和他们周旋,后来被叛徒指认,但他丝毫没有泄露党的机密。任凭敌人施尽酷刑,他仍坚贞不屈,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崇高气节。在狱中,他充满革命乐观主义精神,鼓励难友们坚信旧制度一定灭亡,新制度必然诞生,共产主义终究会在中国胜利。
临难前,王荷波曾托付难友,请求党组织对他的子女加强革命教育,并给家人留下“绝不能走与我相反的道路”的遗言。
1927年11月11日夜,王荷波等同志被奉军陆军军法裁判处的刑车运往安定门外荒芜的芦苇深处,在敌人刺刀的威逼下蹒跚下车。面对凶恶敌人,王荷波等义无反顾,大声呼喊着:“中国共产党万岁!”“世界革命万岁!”口号声惊天动地,吓得敌人惊慌失措,罪恶的子弹朝他们射去,王荷波等壮烈牺牲。
北京解放不久,在周恩来总理的提议下,决定对王荷波等烈士的遗骸重新安葬。经多方探查,人们在安定门外的杂草丛中收殓了烈士的忠骨,由中共中央组织部、中华全国总工会、中共北京市委、市人民政府及市总工会筹备组组成王荷波等烈士移葬委员会,于1949年12月11日在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了隆重的移葬仪式。周总理亲临主祭,在庄严的军乐声中,他亲自扶柩入穴,亲自覆土……
中国共产党早期工人运动的先驱和领导人之一王荷波烈士将永远为人们所怀念。
本文据历史资料整理
(责任编辑:黄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