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深处,武警部队某训练基地靶场,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芦苇的“沙沙”声。武警河南总队狙击手刘付鸿峰看了一眼约300米远的劫持人质歹徒晃动头靶,在迷彩服上轻轻擦拭了下手心里的汗。
这是“锋刃-2018”国际狙击手射击竞赛的解救人质狙击课目现场,气氛紧张得几乎令人窒息。
风势渐强,芦苇随风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2米高的射击平台上,刘付鸿峰认真测量风速等各种数据,不断修正弹道。瞄准镜里,靶标像不倒翁一样左右摆动,在晃动着的芦苇丛的衬托下,让人有一种眼晕的迷惑感。
5分钟的时间里,歹徒头靶随时会在人质头部两侧出现,第1次是半头靶,第2次是全头靶,每次显靶时间仅为2秒,且打中人质要扣掉60分,苛刻的射击条件让射手倍感压力。刘付鸿峰深吸一口气,将仅有的一颗子弹装进枪膛,尔后把瞄准点放在了人质头部附近,随时等待“歹徒”出现。
1分钟、2分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付鸿峰的心情逐渐有些焦急,眼睛也开始变得酸涩。数秒之后靶标瞬间出现,狙击手的本能让刘付鸿峰果断抓住战机,扣动扳机。报靶显示,正中“歹徒”半头靶。
靶标小、距离远、干扰大、射击时限短……在经历了连续两天的巅峰对决后,参赛选手进入了相对疲乏期。然而,一个个难度不断升级的竞赛课目,让他们不得不绷紧神经、严阵以待,一次次向着自己的极限发起冲锋。
在远距离精度狙击课目中,柬埔寨选手赛义哈中尉走下射击台,摊开双手对身边的翻译摇了摇头:“太难了,这么远的距离,我不能保证全部命中。”该课目要求射手在听到开始信号后,3分钟内对3个600米外的隐显伪装靶自行搜索测定距离并实施射击。
除了距离,山顶变幻莫测的风也让参赛队员头痛不已。正在候场的陆军某部狙击手卓鹏,盯着测风仪屏幕上不停变化的读数,眉头拧在一起:“风速很不稳定,且最大风力已达到6米每秒。”
“风是影响精度狙击的重要因素,复杂地形条件下这一影响更加明显。”竞赛裁判组组长孙博祥指着远处的山峦向记者介绍,“目标位于半山腰,前面还有一座矮山遮挡,风在经过目标区域时方向、速度都会发生变化,进一步增加了射击难度。”
“现在仪器读出的数据只能作为参考,如何修正风对射击的影响,只能凭选手的经验。”作为此次竞赛武警猎鹰突击队参赛队领队,徐春德曾多次参加国际狙击比武,他感慨地说,“在这一课目中,海拔、温度、湿度、风向等自然环境因素都会对射击带来很大影响,考验射手精准狙杀远距离目标的综合能力,打出好成绩实属不易。”
此刻,50米外的另一个靶场,远距离山地搜索狙击正在同步进行。参赛小组两名选手要轮流担任观察员和狙击手,在5分钟内对300至800米内不同位置的6个目标实施射击,而且必须使用同一支狙击步枪。
“还有最后30秒!”武警雪豹突击队狙击手白志迪正根据队友测出的数据,对枪械作最后的调整。“砰!”随着一颗子弹呼啸出膛,600多米外的靶标应声倒地。他们成为当日首支在该课目6发全中的小组。
在吉尔吉斯斯坦选手朱马巴耶夫准尉看来,难度最大的当属综合战斗狙击课目。它要求狙击小组使用狙击步枪、手枪,35分钟内在大起伏山路上奔袭2.3公里,并在沿途7个不同位置对各类型靶标进行射击,最大射击俯角为28度,最大射击仰角为8度,最远目标距离为580米,重点检验狙击小组的林地潜行、山地奔袭和综合射击能力。”
冲过终点线后,朱马巴耶夫和队友已是满身大汗。他喘着粗气对记者说:“在负重条件下既要冲刺陡坡、攀登山顶,还要进行远距离射击、晃动平台射击、立姿无依托射击,对体能、毅力和技战术都是非常大的考验。”
“没有高难度,哪能有高能力。”谈起综合战斗狙击,武警部队参谋部情报局局长张晓奇一语破的:“狙击手是枪王之王,只有平时不断挑战各种高难极限,才能锻造成为实战中一击制胜的‘尖刀之刃’。”在这个课目中取得不错成绩的西班牙选手马科斯上士也表示:“虽然完成这个课目很艰难,但我非常喜欢!” (赵彬 卢亚其 冯来来)
(责任编辑:黄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