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末的乌兹别克斯坦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我们顶着骄阳，走访了“安格连—帕普”铁路卡姆奇克隧道。这个由中国建设者承建的“总统一号工程”给当地带来的巨大变迁。
“老百姓再也不用翻山越岭或者绕行他国了”
“2013年9月5日正式开挖，2016年2月25日全隧贯通，用时900天。”中铁隧道局集团卡姆奇克隧道项目出口分部党工委书记王坚告诉记者，乌兹别克斯坦“安格连—帕普”单线电气化铁路全长169千米，其中穿越库拉米山区的卡姆奇克隧道是全线控制性工程，由中铁隧道局集团负责设计、采购、施工。卡姆奇克主隧道长度19.2千米，平行于主隧道设安全隧道，长度19.268千米。
记者一行在火车上偶遇安集延车站站长阿赫曼·萨马多夫。谈起卡姆奇克隧道，这位“老铁路”激动地表示，“这可是乌兹别克斯坦有史以来第一条铁路隧道！”隧道贯通以前，乌兹别克斯坦只有一条大约1千米长的公路隧道。卡姆奇克隧道填补了乌兹别克斯坦铁路隧道的空白。
19.2千米的长度，在乌兹别克斯坦乃至整个中亚都排名第一。阿赫曼·萨马多夫自豪地对记者说：“我对这条隧道太熟悉了。火车穿行整条隧道需要15分钟，整整900秒。中国建设者用900天成就了今天火车900秒穿行大山的奇迹。”
除了填补空白的历史意义外，卡姆奇克隧道首次将乌东部人口密集的费尔干纳州、安集延州、纳曼干州与内地连在一起，具有重要的战略和经济意义。当时担任卡姆奇克隧道出口项目经理的翟飞飞告诉记者，隧道贯通以前，乌东部3个州与内地各大城市间的铁路运输需要绕行邻国。现在从首都塔什干乘火车一站即可抵达费尔干纳州的帕普，大大降低了运输成本。
得知与记者同行的王坚就是隧道建设者，阿赫曼·萨马多夫握着他的手一边道谢一边说：“我上个月奉命调任安集延车站当站长，可我全家都在塔什干，如果没有这条隧道，我绝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上任。”
“我要代表我的选民向项目建设者致敬！”乌立法院议员阿克玛尔·布尔哈诺夫来自纳曼干州。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现在，家乡的老百姓再也不用翻山越岭或者绕行他国了。卡姆奇克隧道有效推动了地区社会经济发展。
“900天，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安格连—帕普”铁路卡姆奇克隧道是“一带一路”倡议框架下，中乌最重要的合作项目之一，受到两国领导人的高度关注。在900多天的奋战中，这条承载着重托与希望的隧道，也成为中乌两国建设者智慧、汗水和友谊的象征。
900天是世界隧道建设史上的一个奇迹。谈到施工速度，阿赫曼·萨马多夫至今感到难以置信。他望着王坚，眼中流露出钦佩之情，说道：“你们可能有所不知，苏联时期就曾经计划修建这条隧道，专家经过勘测，预计施工期为25年。项目全球招标时，欧美竞标公司给出的施工期是5年，而中国公司仅用了900天，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中国技术”是基础。“其实项目合同工期是36个月，我们提前了100多天。”王坚向阿赫曼·萨马多夫介绍说，卡姆奇克隧道施工难度非常大，尤其是断层破碎带多、岩爆频发，给施工安全造成极大压力。面对世界性难题，中铁隧道局集团多次召开跨国专家会议，共同会诊、制订方案。其中，独创的“一测二判三防护”措施，有效控制了岩爆危害，“在近10千米岩爆区间，没有发生一起安全事故，确保了施工进度。”
“中国设备”是关键。为了这个项目，集团一次性新购5部凿岩台车、7辆混凝土湿喷机、51台大型运输车、24辆混凝土罐车、22台装载机、10台挖掘机、4个混凝土拌和站等。王坚说：“仅机械化配套设备投资就接近2亿元人民币。有了强大的设备保障，施工现场打了3个斜井，8个工作面同时掘进，大幅提高了工作效率。”
“中铁隧道精神”是根本动力。从2013年第一次爆破开始，900多天里，无论是骄阳似火的盛夏还是滴水成冰的严冬，上千名中国隧道工人始终奋战在一线。王坚笑言：“集装箱改造的宿舍设在山顶，四下树木葱茏、空气清新、山溪潺潺，这样的生活也很养生嘛。”
中国建设者的智慧、勤劳、乐观深深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也成为一大批从未到过中国，甚至从未走出过大山的乌兹别克斯坦人对中国人的第一印象。
在隧道帕普一侧出口附近的村子里，我们见到了曾为隧道项目开车的嘉哼。他是毛遂自荐成为工地司机的。施工期间，这个聪明的小伙子整天和中国伙伴泡在一起，两年半时间竟能讲一口流利的中文。听到我们夸他中文说得好，嘉哼像中国人一样谦虚地回应“一般，一般”，逗得大家捧腹大笑。与嘉哼交流得知，他用隧道工作的收入孝敬父母、供弟弟上大学，成了全家的经济支柱。“如果乌中两国还有新的项目需要招人，我一定报名。”
哈伊达尔利耶夫同样也曾是隧道的建设者。项目竣工后他受聘成为隧道安全员，与同事一起负责隧道警戒。他对记者说：“隧道是乌中友谊的象征。能够参与项目建设并守护它的安全，是我一生的骄傲。”
中国建设者将缔造新的精品工程
费尔干纳盆地有3个州，将近1000万人口。隧道贯通后，该地区及乌兹别克斯坦众多地区居民的生活都发生了深刻变化。
乘火车前往纳曼干市的阿赫马江是塔什干一家网络公司总经理，他告诉记者，由于工作原因经常到纳曼干出差。以前坐汽车，走山路，既受罪又危险，关键是时间不确定，错过了许多生意。“尤其是赶上下雪，天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到，一路还提心吊胆。现在好了，4小时45分钟准时抵达，风雨无阻。火车平稳、安全，路上还能睡一觉，下车直接工作，啥也不耽误。”
与记者同一车厢的安娜是费尔干纳市居民，她告诉记者，由于运输更加方便，费尔干纳的物价降低了不少。“原来一瓶500毫升的桃汁饮料要卖2500苏姆（1元人民币约合1200苏姆），现在差不多2000苏姆，便宜了20%。”
短暂的旅程很快结束了，下车时见到一个抱孩子的乘客，小家伙在妈妈的怀里睡得很甜。小朋友显然是幸运的，他再也不必经历翻山越岭、绕道他国才能抵达内地的历史。相信他的长辈也一定会告诉他，是中国的帮助让那段艰辛永远成为过去。
中方工程人员深得信赖。项目竣工前，乌政府主动以邀标的形式与中铁隧道局集团签署了《沙尔贡煤矿现代化改造项目》合同。中铁隧道局集团驻乌兹别克斯坦代表处负责人张海新告诉记者，这是乌第一座现代化井工煤矿，建成后，将大幅提高乌煤炭自给能力。已转任煤矿项目经理的翟飞飞对记者表示，目前沙尔贡煤矿项目正快速推进，3年内将建成投产。
继续奋战，中国建设者将在乌兹别克斯坦大地上缔造新的精品工程，助推中乌合作不断发展，让“一带一路”建设更多惠及沿线国家和民众。（记者 李满 周翰博 谢亚宏 王斯雨）
《 人民日报 》（ 2018年05月07日 03 版）
（责任编辑：黄婷）
